王睿看着扑在自己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近乎崩溃的咏蓉,心中五味杂陈。`比.奇中^文网/\追\最/新\章?节_
轻轻拍着她的背,能感受到她单薄身躯的剧烈颤抖和无尽的绝望。
慈宁宫,值房。
王睿坐在板凳上,一个人对着蜡烛坐了一夜。
天亮了,窗外透进一丝微光。
王睿布满血丝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芒,
清晨,王睿招来小桌子,仔细吩咐了一番。
小桌子领命,匆匆出宫而去。
城外,慕茶的大帐内。
这位瓦真大汗正悠闲地喝着马奶酒,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一点都不急。
他算准了,大周不敢打,也打不起。
甄莞除了屈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用一个大周皇后,换取暂时的和平和巨大的羞辱,这笔买卖,大周不做也得做!
他甚至已经在想象,带着那位高贵美艳的周朝皇后回到草原时,各部族首领那羡慕嫉妒的眼神了。
“大汗,外面有个小太监求见,说是太后派来的。”
慕茶嘴角一翘,得意的说道:
“看,让本汗猜中了吧?让他进来。”
“是!”
小桌子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走进大帐,弓着腰说道:
“奴才小桌子,奉太后娘娘懿旨,特来禀报大汗。,w′b/s·z,.¢or/g_”
“说。”
“太后娘娘经过一夜深思,已决定同意大汗的请求。”
小桌子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仿佛传达着难以启齿的屈辱。
慕茶闻言,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太后是个聪明人!回去告诉她,本汗就在此等候,午时之前,将皇后送来!”
“请大汗安心等候便是。”
小桌子说完话就赶紧退下了。
慕茶心情大好,又灌了一口酒,对身边的人笑着说道:
“如何?本汗说过周人懦弱,也就那个王睿有点本事,其他人只需稍加威吓,无不顺从。传令下去,做好准备,迎接咱们的大汗夫人!”
时间很快接近午时,慕茶带着几名亲信,骑着高头大马,等在约定好的地方翘首以盼。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辆孤零零的马车,慢悠悠地驶来。
驾车的人,正是王睿。
马车在距离慕茶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王睿跳下车辕,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慕茶拱了拱手,不情不愿的说道:
“大汗,久等了。0¨0_s?h¨u?./n?et.”
慕茶微微皱眉,只来了一辆马车?
连个送亲的仪仗都没有?
不过想到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朝要面子,一切从简也能理解。
他的目光看向车厢,问道:
“人呢?”
王睿侧身,拍了拍车厢说道:
“太后娘娘已应允,大汗所要的,就在这车厢之内。”
慕茶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前,心情大好的他一把掀开了车帘!
然而车厢里空荡荡的,哪里有咏蓉的影子?
只在正中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函。
慕茶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一把抓起那封信,扭头怒视王睿。
“王睿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敢戏弄本汗?!”
王睿面对他的怒火,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什么意思?大汗不是口口声声要与我大周开战吗?忘了?这就是我大周给你的答复,宣战书!”
看着慕茶那恼怒的脸,王睿继续嘲讽道:
“大汗你拿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大周雄师,踏平草原,将你瓦真部从这地图上彻底抹去吧!”
“你!”
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慕茶将手中的信函撕得粉碎,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锋利的刀尖直指王睿,怒吼道:
“王睿!你找死!本汗先宰了你!”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锋和慕茶那愤怒的目光,王睿却纹丝不动,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讥讽。
“杀我?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以为,咱家会单枪匹马来给你送这大礼吗?”
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目光扫过周围的草丛和土坡,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也不动你的狗脑子想想,我能从你二十勇士的围杀中活下来,今天敢一个人站在这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四周,草丛里,土坡后,埋伏了多少我大周的火枪手?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你和你这几个手下,立刻就会变成筛子!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王睿眼神中充满了有恃无恐的自信。
慕茶的心猛地一沉!
他死死地盯着王睿,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心虚的破绽,但却只看到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嘲弄。
这死太监狡猾如狐,怎么可能单枪匹马?
他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视四周,风吹过草丛,似乎真的隐藏着无数杀机。
他带来的亲信也紧张地握紧了刀柄,如临大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真有埋伏,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宏图霸业,岂能毁于一时冲动?
权衡利弊之下,慕茶强压下滔天怒火,缓缓收回了弯刀,但眼神却如同毒蛇般死死锁住王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算你狠!今日之辱,本汗记下了。下次再见,就是本汗亲手割开你喉咙之时!”
王睿毫不示弱,冷笑回道:
“你也记下,下次相见,就是咱家取你首级,给我大周将士祭旗之时!”
“我们走!”
慕茶狠狠瞪了王睿一眼,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直到慕茶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王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垮掉,后背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声骂道:
“妈的,吓死老子了!这个逼装的差点就玩脱了!以后这种逼,可不能随便装了!”
四周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空旷寂寥。
哪里有什么伏兵?
自始至终,都只有他王睿一个人,一台车,和一封宣战书而已。
全凭着那精湛的演技,硬是把穷凶极恶的慕茶给吓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