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边关月与宅中谋:将军夫人她不好惹

第10章 她要出关,先烧了嫁妆单

  第10章她要出关,先烧了嫁妆单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雪未停。,x/l.l¨w.x^.+co+m.

  朱漆大门在风雪中缓缓开启,门轴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谢梦菜掀帘而下,未等丫鬟上前搀扶,已抬步踏入府中。

  她一身素色锦袍染了雪水,发间金簪早收起,唯余那朵梅花刻痕在指尖微凉。

  她不换衣不卸妆,径直穿过抄手游廊,直奔东院书房。

  程临序紧随其后,铁甲未卸,肩头积雪簌簌滑落,在地砖上留下斑驳水痕。

  他眸光沉沉,看着她背影那不过纤纤弱质,此刻却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直指北境风雷。

  “取嫁妆单。”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

  小桃颤抖着捧出一只檀木匣,从中抽出一张红纸金字的清单。

  那是三年前她入府时的“体面”:衣料二十匹银器八件丫鬟一名……寥寥数行,写尽庶女卑微。

  当年无人送嫁,无鼓乐相迎,只这一纸单子,便是谢家给她的全部。

  谢梦菜接过,指尖轻抚过“谢氏梦菜”四字署名,忽而一笑,极淡,极冷。

  她走向炭盆,蹲下身,将红纸一角投入火中。

  火舌骤然窜起,舔舐纸面,金色墨迹在烈焰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

  那一瞬,仿佛有旧命焚尽,新魂涅槃。

  “从今往后,”她直起身,眸光如雪夜寒星,直视程临序,“我不再是那个靠夫家名分活的谢氏。¥小?说¥|¢宅_¥?更·新2|最快3a(我要去雁门,不是逃难,是参战。”

  程临序眉峰骤锁:“边关不是妇人之地。”

  话音未落,她已反手推开书房暗格,取出三本册子,一一置于案上。

  第一本,周尚书府密道图蜿蜒曲折,标注详尽,连守卫换岗时辰皆以红笔圈出;第二本,柳氏供词抄录,字字血泪,牵出北狄在京潜伏细作七人联络暗号十二种;最后一本,封皮粗糙,题为《北狄药毒谱》。

  “这是我三年来所记。”她指尖轻点封面,声音平静,“三十一种毒物,皆由气味辨识,经试毒配解验证而成。‘赤蝎粉’见血封喉,‘断肠散’无色无味,‘迷魂引’能乱心智……我在后宅活下来,靠的不是运气,是它们。”

  她抬眸,直视他眼中惊涛:“你在前线杀敌,我在后方断其耳目。这不比你在雪地里为我披裘更有用?”

  程临序沉默。

  炭火噼啪作响,映着他冷峻侧脸。

  他看着她这个曾被他视为“权宜之计”的女子,如今站在这里,手握敌国机密,心藏山河谋略。

  她不是笼中雀,是能穿云破雾的鹰。

  良久,他终于开口:“陈副将!”

  门外应声而入,抱拳而立。

  “即刻备队,三日内启程,护送夫人至雁门关。”程临序语速沉稳,却字字如铁,“调轻骑三十,粮草辎重随行。”

  “是!”

  他又转向韩统领:“你率精锐一队,暗中随行,不露踪迹,只护安全。”

  谢梦菜却摇头。′n.y\d·xs¢w?.co/m

  “人多则显。”她转身,目光落在角落跪伏的李绣娘身上,“我带她即可。”

  众人一震。

  李绣娘,原是将军府绣娘,实为周府安插细作,前夜才供出全部阴谋。

  此刻她跪地叩首,额触冰砖,声音微颤:“奴……奴愿以命赎罪。”

  谢梦菜走过去,弯腰扶起她。

  “不是赎罪。”她目光清冽,如寒泉照骨,“是同战。你通北狄暗语,知周府运作,更清楚他们如何传递密信你是活地图,也是破局钥匙。”

  风雪拍打着窗棂,书房内一片寂静。

  程临序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子从不曾真正属于内宅。

  她早就在等这一天等一场烽火,等一次奔赴,等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位置。

  他缓缓点头。

  夜深,雪仍未停。

  谢梦菜独坐院中,手中针线未歇。

  那枚曾藏毒护命传信的香囊,正被她一针一线缝入贴身小衣。

  布料粗糙,针脚却细密如织。

  她忽然停住,抬头望向廊下那道沉默的身影。

  “程临序。”她轻声问,声音融在风雪里,几乎听不清,“若我在边关染血毁容不再温婉……你还认我吗?”

  他站在那里,铁甲未卸,眸光却如熔金灼夜,一寸一寸,落在她脸上。

  风起时,檐下冰棱断裂,坠地如刀劈响。

  谢梦菜指尖微顿,针尖险些刺破指腹。

  她没有低头看伤,只缓缓将那枚香囊曾藏过毒粉传过密信救过她三次性命的旧物一针一线缝进贴身小衣内衬。

  布料粗糙,针脚却细密得如同织命,仿佛缝进去的不是一件信物,而是她此生再不回头的决心。

  程临序站在廊下,铁甲未卸,身影被炭火余光拉得漫长,像一道横亘在她与过往之间的墙。

  他没动,也没说话,可目光却沉得能压住整座风雪夜。

  她忽然抬头,声音很轻,却像破冰之锥:“若我在边关染血毁容不再温婉……你还认我吗?”

  话落那一刻,连风都静了。

  他一步步走来,踏过积雪,踏过碎冰,直至立于她身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可眼底却燃着她从未见过的烈火不是怜惜,不是妥协,是认定了不容退让的执拗。

  “我从未因你是谁的女儿而娶你。”他嗓音低哑,字字如钉入骨,“只因你是谢梦菜。”

  她怔住。

  不是因为情话动心,而是因为他终于看懂了她最深的恐惧她怕的从来不是死在边关,而是即便拼尽全力,归来时也不再被他认作“妻子”,而只是“功臣”“盟友”,或一个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可他说:你是谢梦菜。

  仅此而已,足矣。

  风雪骤急,吹得檐角灯笼摇晃欲灭。

  远处更鼓敲过三更,将军府沉寂如墓,唯有东院这一角,仍亮着不肯熄的灯。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城门尚未开启。

  一辆不起眼的药商马车停在角门侧巷,车身上沾着泥渍,帘布陈旧,骡子瘦弱,仿佛随时会倒毙路旁。

  车夫是个老汉,裹着破袄,低头抽烟,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车帘掀开一角。

  谢梦菜褪去命妇的云锦华服,换上粗布医女袍,发间金钗玉饰尽数摘下,只插一支普通木簪。

  她脸色素净,唇无点朱,眼角那颗曾被程临序说“像雪地里一滴血”的胭脂痣,也被药粉淡淡遮去。

  李绣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真……真不带兵?”

  她不答,只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药丸,置于掌心。

  药丸无味,却能在三日内悄然侵蚀脏腑,令人暴血昏厥正是她改良的“腐心散”。

  “昨夜已混入周尚书贴身仆从的饭食。”她声音平静,像在说今日该煮什么汤药,“三日后,他会在朝堂上吐血倒地。届时,御史必参,圣上震怒,京中清洗在即我们走后,风暴自起。”

  李绣娘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您……早就布好了局?”

  谢梦菜轻轻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无半分犹豫:“我不靠谁庇护。我要走的路,从来都是自己杀出来的。”

  车轮碾过冻土,悄然驶出城门。

  风雪吞没了马车的踪迹,也掩住了京城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

  而在千里之外的雁门关外,寒风卷地,狼烟未熄。

  药棚低矮,炉火微弱,一个常年掌管伤兵汤药的女人正低头搅动药釜,忽而抬头望向北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她喃喃一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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