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边关月与宅中谋:将军夫人她不好惹

第55章 她烧了女诫,可风把灰吹向了皇城

  第55章她烧了女诫,可风把灰吹向了皇城

  火坛余烬未冷,那株从老砖缝中钻出的新芽尚在微颤,忽一阵东风卷地而来,悄无声息地掠过焦土,将《女诫》残卷的灰烬卷成一道螺旋,盘旋上升,宛如冥冥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正缓缓揭开下一章命运的帘幕。ˉ.3???8@看|,?书??网?_|\免,费|.阅′读?

  灰烬在空中划出断续弧线,如笔走龙蛇,竟不散不灭,直扑天镜阁檐角铜铃之下,轻轻落下,堆成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形。

  风止,铃未响,可那灰堆的形状却像极了一个残缺的字半“东”半“目”,似有深意。

  裴砚之立于阶下,玄袍微动,目光如钉。

  他缓步上前,俯身细察,指尖轻拨灰痕,忽然低声道:“风非无向,灰非乱飞。此乃‘识心灰’残力牵引。”

  他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它在指路。”

  谢梦菜站在高阶之上,广袖垂落,指尖轻抚铜铃内壁。

  铜质冰凉,可就在铃心最深处,她触到一丝极细的刻痕像是被人用针尖一笔一划凿出,形如“东”字残角,只剩一竖一撇,却锋利如刃。

  她眸色微沉。

  “东……角?”

  话音未落,柳五郎已疾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卷泛黄册籍,封皮上写着《永昌十七年宫婢名录》。

  他声音低沉:“主子,查到了。那具无名女尸,生前名为阿阮,先帝御前洒扫宫婢,七岁入宫,曾是先妃贴身侍女,与妃同起居,同食寝,形影不离。”

  谢梦菜指尖一顿。

  “继续。”

  “医案有载,阿阮自幼畏光夜啼,每逢朔月必惊厥,需以安神香熏之方可入睡。”柳五郎顿了顿,“这症状……与您幼时完全一致。”

  谢梦菜缓缓闭眼。,2?0¢2!3!tx·t,.+c/o?m¢

  十七年前,冷宫枯井,火把如蛇,追兵逼近。

  一只染血的手将她推进地道,再无回头。

  她只记得那双手瘦弱却坚定,像一根折不断的老藤。

  后来她被程临序从边陲寻回,养在谢家,却始终不知自己身世真相。

  原来,她不是被随意遗弃的庶女。

  她是被换出来的公主。

  而那个替她留在宫中最终葬身火海的女子,是她的双生姐姐阿阮。

  “母亲当年将我送出宫,是为保全谢氏血脉。”谢梦菜睁开眼,声音平静得可怕,“她自己留下,是为替我赴死。”

  裴砚之轻声道:“可那半页残卷上的血字‘菜儿,活下去,别回头’。她至死,仍在护你。”

  谢梦菜没说话,转身便走。

  她亲赴东城旧巷,踏着灰迹指引的方向,穿行于荒芜街巷。

  残阳如血,照在断壁颓垣之上,仿佛整座皇城都在低泣。

  最终,她停在一处荒废药庐前。

  门框倾颓,灶台朽烂,唯有墙角一块青砖颜色如新,未被岁月侵蚀。

  她亲自蹲下,撬开砖石。

  砖下,是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启,内藏半幅绣帕。

  杏花绽放,花心处一点暗红,像是用牙龈咬破后染上的血痕她认得,那是她五岁时咬破嘴唇,哭着绣上去的“乳牙记”。

  帕背以隐墨写着一行小字,唯有在烛火烘烤下方才显现:

  “东角有眼,观我三年。”

  谢梦菜盯着那行字,指尖缓缓收紧。

  原来,母亲不是不知道她被调包。?\小;e说}宅¢?]最.新a,章(节§更¤新^?快2

  她是看着她长大。

  可她不能相认。

  她只能藏在暗处,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守了她整整三年。

  风从破窗灌入,吹得绣帕微微颤动,仿佛那双眼睛,至今仍在凝视。

  谢梦菜缓缓起身,将绣帕贴身收好,脸上再无悲戚,唯有一片寒潭般的沉静。

  她望向皇城东角那里,曾是先帝废太子居所,如今荒草丛生,门扉紧闭,连宫人避之不及。

  可她知道,那扇门后,藏着最后一个真相。

  一个,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

  灰烬落定,铜铃不响,可那缕残风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十七年来的迷雾。

  谢梦菜站在天镜阁高阶之上,风拂广袖,她眸中再无迷惘。

  那半“东”半“目”的灰痕,不是偶然,是命途的指引,是母亲用血与火写下的最后一行遗言。

  她没有声张。

  当夜,一道密令经由李长风之手悄然下达:“修缮先帝旧居,即刻动工,三日内不得停工。”

  三百民夫夤夜入东城,铁镐破土,火把如龙,尘烟滚滚。

  百姓只道是太后欲为先帝祈福,重修废院。

  可无人知晓,这些民夫脚下,正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悄然引导每一步落点每一寸掘深,皆由裴砚之依《皇城地脉图》精密测算。

  而真正的工程,并非修缮,而是穿凿。

  地道如蛇,自东城药庐废墟起始,贴着皇城地基蜿蜒而行,避过巡夜禁军绕开守卫耳目,直逼东宫废院地底。

  裴砚之伏案三日,以古星象推演地脉走势,终于在残卷密档中发现异样废院地下,竟有双层密道。

  上层连通观星台,是先帝晚年夜观天象之所;下层隐入影殿,曾为皇室秘审重犯之地。

  而两道交汇之处,正是那间尘封多年的“静思斋”。

  “地脉有异动,”裴砚之指尖点在图上,“静思斋下,不止一处密室。那里的土层,曾被人反复翻动,又以秘法回填。”

  谢梦菜凝视图纸良久,忽而抬眸:“程临序呢?”

  话音未落,檐外黑影一闪。

  程临序自夜色中跃下,玄甲未卸,肩头还沾着边关风沙。

  他单膝落地,声如寒铁:“我带了死士三十,已潜至静思斋外墙。”

  她点头:“埋瓮。”

  “是。”

  三更,月隐云后。

  死士以铁铲轻掘古槐根部,埋下一只青铜瓮此物乃边军侦敌所用,瓮口朝下,贴地而置,能将地下细微声响尽数传导。

  程临序亲自覆土掩埋,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鬼魂。

  风止,人藏,万籁俱寂。

  直至四更将至,瓮中忽然传来一丝极细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地下缓缓拖动铁链。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阴冷,缓慢,带着久居高位的傲慢与残忍:

  “……影殿已毁,但‘东瞳’未灭。她若来,便让她亲眼看看,她娘是怎么死的。”

  谢梦菜站在地道尽头,贴耳于瓮壁,手指缓缓收紧。

  萧怀礼。

  太后之弟,先帝旧臣,表面温文尔雅,实则阴鸷如蛇。

  当年一手策划冷宫大火,如今竟仍藏身地底,操控残局。

  她忽然笑了。

  不是悲,不是怒,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哨形制古朴,哨身刻有杏花纹,正是幼时母亲贴身之物。

  她轻轻一吹。

  哨音极低,几不可闻。

  可就在刹那,天镜阁顶的铜铃骤然轻颤,发出一声几近幻觉的嗡鸣。

  那声音如涟漪扩散,顺着地脉传导,直抵废院地底。

  “轰”

  一声闷响自地心传来。

  整座废院的地砖微微震颤,墙角青石错位,一道隐门自静思斋地板缓缓开启,无尘飞扬,无声无息,仿佛早已等待多年。

  门后,是一条幽深石阶,通向地下。

  谢梦菜缓步上前,指尖抚过母亲遗留的绣帕。

  帕上“乳牙记”依旧鲜红,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

  她抬脚,踏入暗门。

  地道狭窄,空气潮湿,每一步都踏在时光的裂痕之上。

  尽头,便是静思斋。

  门虚掩着,一缕微光从缝中透出。

  她推门而入。

  斋内陈设如初,案上茶盏尚温,水汽袅袅,仿佛主人刚刚离去。

  壁上挂画缓缓映入眼帘一株盛开的杏树,树下站着个小女孩,穿红衫,扎双髻,眉心一点朱砂痣。

  正是她五岁时的模样。

  谢梦菜站在画前,指尖轻触画纸,声音轻得像梦呓:

  “娘,我来了。这一次,我不躲了。”

  烛火摇曳,光影晃动。

  案后,那张空置十七年的紫檀椅上,忽然映出一道人影。

  她缓缓抬头。

  椅上,坐着一名女子。

  旧宫裙曳地,发丝如墨,面容与她七分相似,眉心一点朱砂痣,在烛光下红得刺目。

  女子未动,未语。

  只是静静望着她,仿佛已等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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