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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南海潮起

重生1976:垒土为台 月为暮 2692 2025-11-07 21:41

  第八十五章:南海潮起

  南下的绿皮火车,像一条不知疲倦的铁龙,载着顾建业,穿越了广袤的平原,跨过了浑浊的江河。!d,a′k!ai\t?a.\co?m¨

  车窗外的景致,在单调的“哐当”声中,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

  北方的凛冽与萧瑟,逐渐被南国的湿润与葱茏所取代。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咸味的气息。

  经过了数天数夜的颠簸,当火车终于在终点站滨海市的月台缓缓停下时,顾建业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滨海市,作为南粤省的省会,已经初显几分与内陆城市不同的活力。街道上,穿着的确良衬衫和喇叭裤的年轻人多了起来,偶尔还能看到几辆造型新奇的进口摩托车,呼啸而过。空气中,飘荡着一种骚动不安的充满了渴望的气息。

  但这里,还不是顾建业的目的地。

  他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在一家简陋的招待所住下,稍作休整后,第二天一早,便挤上了一辆开往更南方更为偏远地区的破旧的长途汽车。

  汽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

  当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色时,汽车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个名叫“深湾”的边陲小镇。

  这里,就是顾建业此行的目的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任何一个对未来抱有幻想的人,都会感到一丝失望。|?2天±禧小¨说D网<无?,[错[内}容?±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繁华的街道。

  所谓的“镇”,不过是几条狭窄的由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两旁是一些低矮破旧的蚝壳墙民居和几栋两三层高的墙皮斑驳的苏式小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咸的海风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贫穷和闭塞的气息。

  这里,更像是一个被时代遗忘的角落。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小镇上的人们,眼神里普遍带着一种与内陆不同的精明而警惕的光芒。他们操着一种顾建业完全听不懂的语速极快的方言,打量着他这个衣着朴素背着行囊的外来者。

  顾建业没有急于去寻找什么机会,也没有去拜访任何官方机构。

  他像一个最普通的旅人,在镇上一家最便宜也最破旧的由渔民自家改造的小旅馆里,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每天,都背着一个水壶,两个馒头,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片陌生的土地。

  他沿着泥泞的海岸线行走,看着那些皮肤黝黑的渔民,摇着吱呀作响的舢板,出海捕鱼。

  他走进那些由蚝壳和红土垒成的低矮潮湿的渔村,看着孩子们赤着脚在泥地里追逐嬉戏。_l!ov!ey!u?e¨d?u.._n!e.t¨

  他爬上小镇背后那光秃秃的只有稀疏灌木的野牛山,俯瞰着这片与对岸那片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只有一水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贫瘠的土地。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兴奋!

  贫穷,意味着无限的可能,空白,意味着可以画最美的图画!

  这里,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可以让他将脑海中所有超前理念毫无顾忌地付诸实践的……完美画布!

  在对整个深湾镇的地理环境人口结构以及社会风貌,有了一个最直观的感性的认识之后。

  顾建业才开始了他的第二步行动寻找“人”。

  他没有去镇政府,也没有去找那些所谓的“头面人物”。

  他去的地方,是镇上最龙蛇混杂的地方码头。

  每天黄昏,当渔船归来时,码头上便会聚集起各色人等。有收购渔获的鱼贩子,有扛包卸货的苦力,有无所事事的“烂仔”,当然,也有一些……眼神里闪烁着不甘和野心,试图从这片边陲之地,寻找一丝改变命运机会的……冒险家。

  顾建业就那么安静地,坐在码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在观察,在倾听。

  他在听那些鱼贩子们,为了几分钱的差价,而进行的激烈争吵。

  他在看那些苦力们,为了多挣几个工分,而扛起超出自己体重几倍的货物时,那被汗水浸透的黝黑的脊梁。

  他更在留意那些,不属于这里,却又混迹于此的形形色色的外来者。

  几天下来,他已经对这个小镇最底层的生态,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天,他又像往常一样,坐在码头边。

  忽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看起来像个船老大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破口大骂。

  “刁仔!你讲的话还算不算数?!讲好今日交货,我船都备好了,你人呢?!现在跟我讲没钱?你耍我啊?!”船老大的声音,如同炸雷,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那个被称为“刁仔”的年轻人,被骂得满脸通红,却依旧梗着脖子,试图辩解:“彪叔,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想给钱!是……是我从南洋那边订的那批电子表,被海关扣住了!资金……资金周转不过来!你再给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把钱给你凑齐!”

  “三天?我信你个鬼!”船老大啐了一口,“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就把你这条腿打断,扔到海里喂鱼!”

  他说着,身后几个同样身材魁梧的渔民,便狞笑着,围了上来。

  那个叫“刁仔”的年轻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眼神里,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顾建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

  电子表?南洋?资金周转?

  在这1979年的边陲小镇,能玩转这些“时髦”词汇和生意的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冲突的中心。

  “这位彪叔,”顾建业的声音,平静沉稳,“可否听我一言?”

  船老大彪叔回头,看到顾建业这个陌生的外来者,眉头一皱:“你是谁?想多管闲事?”

  “闲事,我不管。”顾建业笑了笑,“我只做生意。”

  他看着那个几乎已经陷入绝境的“刁仔”,缓缓开口:

  “你的货,被海关扣了。你需要一笔钱,去疏通关系,把货捞出来。彪叔的船租,你也需要付。”

  “我没说错吧?”

  那个叫“刁仔”的年轻人,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建业,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如何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窘境。

  “我这里,有钱。”顾建业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人心头一跳,“我甚至可以帮你,解决眼前的所有麻烦。”

  “但是,”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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