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钟毓灵像是被吓到了,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懵懂。搜>搜μ小?说?·/网×|)更[:×新o+最\[快<
她用力地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吓的红红的。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呀,灵儿听不懂……”
她声音软糯又委屈,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听不懂?”
沈励行笑了,忽然伸出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我便让你好好懂一懂。”
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五指猛然收拢。
“呃……”
空气被瞬间抽离,钟毓灵瞬间感觉喘不上气。
肺部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楚,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发黑。
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洇湿了他手背的皮肤,带去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
求生的本能让钟毓灵伸出双手,徒劳地去抓挠那只铁钳般的手。
可她的指甲挠在上面,只发出一阵无力的刮擦声,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她的脖颈是那样纤细,仿佛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道,下一瞬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拧断。
沈励行的脸在模糊的视野里放大,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没有半分情意,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说。”
“装疯卖傻,处心积虑想留在镇国公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钟毓灵拼命摇头,眼里的恐惧和茫然几乎要溢出来,那神情不似作伪。
眼看她脸颊涨得紫红,眼中的光彩正一点点涣散,那双杏眼也开始无力地向上翻。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时
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钟毓灵整个人软倒在地,像条离了水的鱼,蜷缩着,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和涎水混在一处,狼狈不堪。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沈励行蹲下身,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他看着她被泪水洗过的清澈又惊恐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三+叶ˉ?3屋/¢·免?2<费¢阅;,读e¥?
“没想到,你骨头还挺硬。”
“这样都不肯说实话。”
钟毓灵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她就那么看着他。
突然!
她毫无征兆地张开嘴,对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沈励行倒抽一口冷气,剧痛从手背传来。
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回,却发现这女人竟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牙关死死地咬合着,一时竟挣脱不开!
她咬得极重,像是要把他这块肉从骨头上撕扯下来。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沈励行眼底一抹狠戾之色闪过,猛然用力一甩!
“砰!”
钟毓灵整个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道甩在地上,后背撞上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
剧痛从后背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眼前一黑,连一声痛呼都发不出来。
沈励行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两排牙印深可见骨,细小的血珠正从齿痕间争先恐后地渗出,很快晕开连成一片。
他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是属狗的吗?”
地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没有求饶,也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沈励行眉头一蹙,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俯下身,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
只一眼,他眼底的戾气便凝滞了。
女人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刻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宣纸,没有半点血色。
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嘴唇却已泛出青紫。
冷汗已经浸湿了她额角的碎发,狼狈地贴在脸颊上。
这副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
沈励行伸出两指,探上她纤细的腕脉。[¥D天¢禧^]小°D说ˉ?|网]¥???免(¨?费]阅??读^·°
指尖传来的脉象杂乱无章,气若游丝。
是旧伤复发了。
他心中一凛,立刻起身,对着门外沉声喝道:“春桃!”
候在门外的春桃闻声,连忙推门而入。
当她看清房内的景象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二公子!世子妃这是……”
沈励行的眼神如刀,扫了过去。
“去把傅大夫请来。”
春桃一个激灵,什么也不敢再问,提着裙角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很快,背着药箱的傅大夫就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连礼都来不及行,便被沈励行示意上前。
“快看看她。”
“是,二公子。”
傅大夫不敢耽搁,立刻跪在钟毓灵身旁,搭上她的脉搏,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
他迅速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药,手脚麻利地撬开钟毓灵的牙关,将药喂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取出一套银针,精准地刺入她周身几处大穴。
一番施为下来,钟毓灵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但人依旧昏迷不醒。
傅大夫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向沈励行回话。
“二公子,世子妃的旧伤复发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道:“她的内伤本就未愈,全靠药物吊着。”
“前几日,她还强撑着病体为夫人施针,已是耗损了心神。”
“今日又在灵堂跪了那么久,又哭又闹,身子早已到了极限。”
傅大夫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声音压得更低。
“再加上受了重重一撞,这才将压下去的伤势,尽数引了出来。”
沈励行听着傅大夫的禀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说?”
傅大夫闻言,低下头,沉默了几秒。
“这……许是世子妃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励行的目光,落回地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一时间,他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若是寻常女子,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又替人耗费心神施针,还要在灵堂前不眠不休地跪上几天几夜,只怕早就喊疼,或者抱怨不干了。
也只有真正的傻子,才会连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都不知道。
难道,她真的只是个傻子?
沈励行收回思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先把她带回屋去吧。”
“是,二公子。”
春桃和傅大夫不敢耽搁,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钟毓灵从地上扶了起来,朝着内室走去。
临走前,傅大夫的视线扫过沈励行垂在身侧的手,那上面的牙印依旧渗着血,看着有些骇人。
他忍不住开口:“二公子,您手上的伤,老夫为您处理一下吧?”
沈励行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不必了。”
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血。
“一点小伤。”
……
钟毓灵只觉得整个人都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她好像又回到了镇南侯府那个冰冷的后院。
侯府的下人狞笑着,将她的头一次又一次地按进刺骨的冰水里。
她拼命挣扎,呛了好几口水,肺里火辣辣地疼。
“大小姐,知道错了吗?以后还敢不敢跟二小姐抢东西了?”
画面一转。
又是那几个下人,她们围着她,故意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火苗猛地窜起,点着了她的袖子。
“啊!”
皮肤被灼烧的剧痛传来,血肉模糊的水泡黏在了衣料上。
许嬷嬷走过来,看也不看,一把就将那烧焦的布料扯了下来!
“嘶啦”
那是皮肉被生生撕开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疼。
“不要……疼……”
她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不是狰狞的面孔,也不是冰冷的水缸。
屋子里已经是一片漆黑。
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漏了进来,在地上投下淡淡的银辉。
嘴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是沈励行的血。
钟毓灵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脖颈。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上好的伤药,已经被人细致地涂抹了上去。
她盯着头顶的雕花床梁,那双刚刚还因梦魇而惊恐万分的眸子,此刻却沉淀下来,化作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
沈励行……
那个男人掐着她脖子时的力道,那双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剖开的锐利眼神,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
他起了疑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
钟毓灵缓缓勾起唇角,那抹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森冷无比。
今日在灵堂前的那一出,总归不算白费。
所有人都看见,她这个世子妃,在灵堂前悲痛欲绝,情深义重?
国公夫人和沈励行也当着那么多达官贵人的面,亲口说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国公府就绝不会赶走她。
国公府要的是名声。
他们明知她是个傻子,却还是把她留下来守完了这头七,就是不想将此事闹大。
若是在这时就将她赶走,传出去,便是国公府刻意隐瞒,过河拆桥。
这顶帽子,以国公夫人的心气,是断断不会戴的。
至于镇南侯府……
钟毓灵眼底的冷意更甚。
她的好妹妹钟宝珠,还有她的好继母宋氏,打的好算盘。
想用她这块废石,来探一探镇国公府的路,再寻机让钟宝珠这块美玉登堂入室?
呵,做梦。
经此一事,国公府对镇南侯府已是心生芥蒂,钟宝珠想再踏进这个门,难如登天。
不过,钟毓灵从不小看她那个妹妹。
钟宝珠的野心和手段,远不止于此,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悬在她头顶的那把刀沈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