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睿屁颠屁颠地就出了宫,目的地明确,刑部。_x¢i\a·o_s/h_u/o?gu.a′i`.!ne`t\
他王公公现在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宫里宫外谁不给几分面子?
到了刑部,那是相当熟门熟路,门口的衙役见了他都点头哈腰,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把人引到了尚书韩子道的值房。
韩子道这会儿正捧着杯热茶,看着卷宗,一抬头看见王睿进来,顿时眉开眼笑。
“今儿是什么风把睿公公给吹来了?快请坐,来人,看茶!要最好的那个雨前龙井!”
王睿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
“韩大人,别忙活了,咱家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说道说道。”
韩子道挥退手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公公请讲,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那倒不是。是咱家自个儿听说了一档子事儿,心里头不痛快,想着韩大人你掌管刑狱,最是公正严明,所以特来跟你通个气。”
“哦?何事能让睿公公如此挂心?”
王睿端起茶杯,愤愤不平的说道:
“咱家听说,京城地面上,有个叫李刚的员外,仗着有几个臭钱,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那个龟儿子,更是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还口出狂言,说什么我爹是李刚,要杀人家全家!韩大人你说说,这还有王法吗?这眼里还有太后娘娘,还有咱们大周律法吗?”
韩子道一听,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敲着桌面。
“李刚?这人我好像有点印象。公公放心,若真有此事,刑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我这就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
“这种祸害,留着就是给咱们大周朝抹黑!太后娘娘平日里最是心系百姓,要是知道有这等垃圾,肯定也得动怒。·si`l_u?b¨o′o.k..c?om¨”
韩子道多精明的一个人,一听王睿把太后都抬出来了,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这李刚,八成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眼前这位小心眼的睿公公了。
这是借他韩子道的手,来公报私仇呢。
不过韩子道不在乎。
他女儿是贵妃,他跟太后是亲家,跟王睿更是利益共同体。
王睿得势,对他韩家只有好处。
收拾个把土财主,算个屁事?
“公公所言极是!此等恶霸,必须严惩,以正视听!我即刻就派得力人手去查办此事!”
韩子道办事效率极高,当即就叫来心腹主事,低声吩咐了一番。
王睿也没走,就在韩子道这儿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等着调查结果。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主事回来了,脸色有些为难。
他先看了王睿一眼,然后凑到韩子道耳边低声汇报。
韩子道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瞥一眼王睿。
王睿眯了眯眼,看这表情,怕是情况不妙啊。
果然,等主事退下后,韩子道搓着手,有些尴尬地对王睿说道:
“睿公公,下面的人查了一下,那个李刚,确实有些跋扈,强占了几亩民田,也放些印子钱盘剥百姓,他儿子也确实是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妇女的事估计也干得出来。”
王睿一听,这他妈不就是个标准土财主的标配吗?
够不上砍头的大罪啊!
“就这些?”
“睿公公,按律法,这些事儿,最多就是罚没些家产,打几板子,或者流放个几年。?微?趣!小,说′¢已发!布/最·新`章,节?要想定个重罪,抄家杀头,恐怕证据不足啊。”
他妈的!
就知道这龟儿子嚣张是有底气的,原来屁股擦得还算干净!
这不行啊,老子牛皮都跟太后吹出去了,明天早朝娘娘就要发话严惩,结果你刑部就查出个这?
那老子这脸往哪儿搁?
李公子那小子还不得笑掉大牙?
不行!绝对不行!
王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狠辣。
“韩大人,你这话说的,可就太拘泥于常理了。”
韩子道一愣,试探性的问道:
“公公的意思是?”
王睿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这李刚,一个区区员外,敢如此肆无忌惮,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或者说,他本身就包藏祸心!你再想想,他强占民田,盘剥百姓,聚集那么多钱财想干什么?他儿子当街行凶,视王法如无物,这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我看呐,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这背后,恐怕牵扯到有人想动摇国本,对太后娘娘和皇上不利啊!”
韩子道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你他妈的也缺德了吧?
人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了,让你给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睿公公,这会不会…有点牵强了?”
“韩大人,办案子,有时候就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这李刚,就算现在没干,你敢保证他以后不干?他现在敢欺男霸女,明天就敢杀人放火,后天就敢聚众造反!咱们这是防患于未然,是为太后娘娘,为大周朝铲除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他顿了顿,看着韩子道那有些为难的脸,继续忽悠。
“韩大人,你想想,明天太后娘娘在朝会上提起此事,满朝文武都看着呢!要是咱们就拿出这点鸡毛蒜皮的证据,怎么体现太后娘娘的威严?怎么震慑那些宵小之徒?到时候,不仅娘娘脸上无光,你我这差事,办得也算不得漂亮啊。”
韩子道沉默了。
他混迹官场多年,哪里听不懂王睿的弦外之音?
这是要他把案子往谋逆大罪上靠啊!
这罪名一旦坐实,那就是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他心里有点打鼓,毕竟他为人还算公正,诬陷的事情他也没干过啊!
但转念一想,王睿代表的是太后的意思,至少是太后默许的。
自己若是不办,得罪了王睿和太后,那才是真的麻烦。
况且,这李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拾了就收拾了,还能顺带讨好王睿和太后,何乐而不为?
权衡利弊之后,韩子道把心一横,脸上露出决然的表情。
“公公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只顾着眼前蝇头小罪,却忽略了这背后的滔天祸心!对!这李刚,定然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其罪当诛!”
王睿这才满意地笑了,拍了拍韩子道的肩膀。
“韩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一点就透!那这后续的事情…”
“公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让人去搜集证据,保管让这谋逆之罪,铁证如山!”
“好!要快!最好今天就把人抓了,免得夜长梦多!”
“本官明白!”
韩子道立刻行动起来,叫来几个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下去。
很快,几份“确凿”的证词和偶然发现的谋逆物证就被编造了出来。
当天下午,刑部衙役倾巢而出,如狼似虎地扑向李刚的府邸。
“奉旨拿人!李刚一家勾结匪类,图谋造反!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李公子还在家里做着美梦,想着怎么报复昨天那个不开眼的小子,结果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差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套上枷锁。
他一脸懵逼,大喊冤枉。
“冤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带队的刑部主事冷哼一声,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在他眼前一晃,冷冷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一家勾结西北瓦真蛮子,意图里应外合,谋害太后娘娘的铁证!”
李公子看到那封他压根没见过的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李刚一家老小,连同嚣张的李公子,全都被锁链加身,哭爹喊娘地被拖出了府门。
昔日繁华的李府,瞬间被查抄一空,贴上了刑部的封条。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京城震动。
百姓们拍手称快,都说这李刚恶贯满盈,终于遭了报应。
只有少数知情人心里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报应,这分明是李刚那个蠢儿子,惹了不该惹的人,给全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王睿站在刑部衙门的窗边,看着被押解过来的李刚一家,特别是那个面如死灰的李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小子,跟你睿爷爷斗?
不自量力!
他转过身,对韩子道拱了拱手。
“韩大人,办事利索!辛苦了!回头咱家一定在太后娘娘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
韩子道连忙还礼,笑着说道:
“都是为太后娘娘分忧,应该的,应该的!公公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大周朝的天,有时候,黑的白的,也就是某些人一句话的事儿。

